第5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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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风华垂下头,默默合上卷宗后才说:“也许你骂得对,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抓你。”

  第32章 求入架求票票

  不是所有的真相大白,都伴随着如释重负。

  有些真相,费尽力气强行将它自重重迷雾之中拽出来后,并没有随之而来的成就感,而是被强烈的虚无与空茫笼罩下来,像一个网,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挣也挣不脱。

  这就是谢风华此刻的感觉,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接近唐贞死亡的真相,然而这真相如此不堪,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与此相关的所有人都面目狰狞,丑陋不堪。

  连她在内的所有人,包括范文博,范文博的父母,她,还有所有声称喜欢唐贞,关心唐贞的人们,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唐贞走向死亡的漫长过程中,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为借口,不约而同选择了袖手旁观。

  那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长达几年的婚姻生活,难道真的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吗?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劲之处吗?不是的,他们其实都看出来了,或多或少,但他们都选择了将问题搁置在那,当然,每个人都有为自己开脱的完美理由,她那时候遭逢李格非骤然失踪,六神无主,身心交瘁,有限的几次与唐贞见面,还得唐贞反过来用宽慰她,支持她。

  一直到这一刻,谢风华才知道,原来那些宽慰和支持,那些回忆起来温暖到令人落泪的细节,其实来自一个万念俱灰,厌世到极点的人仅剩的生机,唐贞在最后的时刻,依然愿意燃烧自己内心的能量来给予她勇气。

  但知道这点,却实实在在令她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庄晓岩在某种程度上说的是对的,她本该成为拯救唐贞的人,发现她病态的婚姻真相,将她从长期的侮辱和打压中抢夺出来,让她被剥夺得所剩无几的自我再一点点重新生长出来,这些事,本该是她的事。

  但她没有做,一点一滴都没有做。

  再如何替自己开脱,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根本抵赖不得。

  谢风华在结束这个平生最为艰难的审讯后,一开门走出去,心脏忽然传来一阵绞痛,像被一只巨灵之掌攥紧。她捂住胸口,不得不弓起背,大口大口地呼吸,像离了水的鱼用力张大鳃,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老季扶住了她,恰如其分将她挡在身后,用手拍着她的背担忧地问:“华,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老季的声音听着很遥远,犹如声波撞击了某个地方后又传回来的回声,扭曲又失真,谢风华费劲地摆摆手,表示不要紧,但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其实未必是身体不适,而是长久以来存在心里的重压忽然间失了支撑,巨石压顶,她支撑不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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