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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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咯咯咯”地尖锐地笑起来:“咦,你怎么不给自己卜上一卦、唱上一傩?看看你是不是该断送在这儿?”

  马药婆嗤之以鼻,但晚上天暗下来,她对外面的看守哀求道:“我身上疼得厉害,太后是赐了药的,说这轮伤好之后还要打第二轮呢……实在是看不见往哪里涂药,赐一盏灯给我可好?”

  外头人犹豫了一下,亲自点了一盏油灯送进来,说:“你擦你的药,我给你照着。”

  马药婆佯做高兴地“嗳”了一声,趁那看守回头之际,在自己披散的头发上好好的撸了几把,撸下了几根头发攥在手掌心里。

  贺兰温宿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也伸手依葫芦画瓢,把自己的几根头发一起塞在马药婆手掌心里。

  灯来了,马药婆大大咧咧褪了上身衣服,一把年纪也不怕什么羞耻,倒了药酒往身上擦,擦得“嘶溜嘶溜”直吸凉气。

  然后还招招手说:“哎,看不清了,灯过来点……”

  扬手把掌心里攥着的头发燎到了火焰上,还故意抱怨着:“哎呦,我的头发怎么不小心燎枯了的……”

  等宫掖囚室安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哼哼唧唧开始低声地唱傩,半日后睁开眼睛,正对着贺兰温宿一点不信任的眼神。她解释道:“嘿,你还别不信,我其他傩歌唱得不灵,唯只这托梦之歌一直非常灵验。只是今日咱们俩的头发缠在一起,不知会梦见什么?”

  马药婆梦见了什么,贺兰温宿不知道,也一点不想知道,但她知道,她一晚上做的噩梦和与杜文在贺兰部巡幸时的一模一样:他在火光中,她也在火光中。

  不错,是火,到处都是火,平城宫里有冲天的火阵,像一把巨大的火把,把半边的天空都烧红了;天空里飘摇如星星一般的朱红色,到平城宫的上方,又如流星陨落——仔细看才能看出是一只只燃烧着的鸽子;她不知为什么伤心欲绝,揪着胸口的衣服哭得发不出声,而后便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烈焰里焦枯,连痛感都很真实。

  贺兰温宿第二天是顶着一对郁青的眼圈起身的,刚刚起来,便见有狱卒来提马药婆。

  马药婆惊慌失措,苦苦哀求着:“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太后说,要等上一顿打的伤好了再打下一顿呢……”

  狱卒只管服从命令,这碎嘴老婆子挨打不挨打,关他屁事!不则声只管把人拖了出去。

  贺兰温宿在马药婆身后冷冰冰说:“你想好了啊。这样一顿接一顿地打死,死得有多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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