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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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在学校、耗儿街夜市还是d市,不管在哪里,这个人永远是气焰嚣张的“炮哥儿”。

  程旷从兜里拿出一颗椰子糖,剥开塞给他,很给面子地捧哏说:“谢谢炮哥儿。”

  椰子糖是程奶奶给的。

  在程旷还藏着心事的那段时间,有一回他去燕石街,当时程怡也在程奶奶家。

  程怡关切地问程旷高考志愿打算填哪里,他当时顿了一会儿,含糊地说没想好。

  程奶奶却看出了她孙子的心思,她从抽屉里抓出一袋糖塞给程旷,口齿不清地对他说:“去!”

  程旷揣着糖,一直也没吃。

  火车上的夜晚无比漫长。

  程旷对面的铺位睡着一个胖大妈,胖大妈上面的中铺是她的丈夫,夫妻俩睡得很香,在黑暗中互相用呼噜问好。

  同一节车厢里还有一个鼾声很响的仁兄,这几位的呼噜声遥相呼应,一唱三叹。

  程旷半夜三点才睡着,在哐啷哐啷的车厢里,他做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梦。

  还是那个灰暗的板房、发霉的被子,还有晃荡的跛脚床。这个梦出现过很多次,窒息般的黑暗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像当年一样,摸到床底冰凉的钢管,抓在手里握紧了。

  在时空和意志一片混乱的梦里,年岁都喂了狗,那个畜生正当壮年,程旷手无缚鸡之力。

  他死命攥紧钢管,心跳捶在肋骨上,剧烈又疼。

  在绷紧的神经行将断裂的前一刻,盖着他的被褥被人扯开了,一双手自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跟心跳声同时敲击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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