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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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为自己感到不值,”戚渊把手平放在膝盖上,冷冷地注视眼前头发脏乱花白的男人,“你以前不这样。”

  戚中辉终于睁开他浑浊的眼睛去看戚渊了。

  “是十五年的潜逃生活把你弄成今天这样?”

  在戚渊记忆里,戚中辉是高大的、凶恶的,他应该满脸血一脸横肉,一手提着酒瓶子一手挥着皮带或者椅子,哼哧着粗气,像个犯了疯狗病的神经病,狂躁地打人,嘴里都是恶心的台词和令人作呕的话。

  这个形象折磨了他整整十五年。

  可如今戚渊瞧他,猥琐佝偻,肮脏老态,讲话腔调十足十的泼皮无赖。

  戚中辉越看眼前的年轻人,越觉得熟悉。他扯嘴笑开,露出一口发黄发黑、参差不齐的牙,“你是谁?我认识?”

  戚渊没说话。

  警察说,这十五年,这个男人一直在流浪,从c市到f市,全靠捡垃圾讨生活。直到前段时间尾随猥亵一名女子才被抓了起来,取了dna,发现和十五年前那起杀妻案嫌疑犯dna重合,男人才被正式逮捕。

  戚中辉像一头饿坏了的狗,阴森森地盯着戚渊很久,突然大笑起来,抬手指着年轻的男人,一边笑着一边大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十足的癫狂模样。

  戚渊厌恶地皱起眉头,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何必过来找这个男人呢?难道还指望这个男人对自己说一声抱歉?还是指望他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的丧心病狂?

  他这十五年的痛苦与折磨,还有逝去的母亲和从未谋面的弟弟的生命,已经不需要这个男人任何的道歉了。

  戚渊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是一个错误。他起身,矜贵地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冷漠地睥睨着大笑的男人,声线像机器,毫无感情,死板又机质:“执行死刑那天,我会再来。”

  顿了顿,他忽而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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