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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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身外之物,玄解并不需要从沧玉那里夺去,金银、权力、地位,他并不在乎这些东西,而真正感兴趣的力量,他也会凭自己去得到。

  除了那颗心。

  那是玄解唯一得不到的东西,同样不是沧玉想给就能给予的东西。

  年轻的异兽很快就挣开了长辈的禁锢走到了日光之下,夕阳已沉下大半身影,也许恰是因为渔阳正是山海相连的所在,它走得格外迟,仿佛恋恋不舍,慈爱地轻抚过异兽俊朗而薄情的脸庞,而玄解就站在日暮的光影之中,看着那轮皓日坠毁,如同沧玉的心,一同无止休地坠落下去。

  他说得不错。

  沧玉抚摸上自己空空如也的胸膛,那里本该活跃万分的猩红肉块已不再跳动,它落在了玄解手里。

  怎么说都不符合流程也不符合逻辑,说好先表白先输,为什么玄解如此雄赳赳气昂昂,倒显得他这个理应是“老手”的长辈如此不知所措。虽说沧玉早就知道玄解不能以常理来断定,然而剧情如此脱轨未免不合时宜。

  沧玉长吸了一口气,不明白玄解这个妖到底是怎么长出得血肉骨骼,还是说支撑着那具风流皮囊的内在其实是无穷无尽的傲气与自信,为什么天性就与他们这些寻常妖怪甚至凡人如此截然不同。

  所谓山不来就我,我自然也不去就他——那不就只能散个一干二净?

  谁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非要给他安排这么一桩“孽缘”,既玄解不愿意相就,那少不得沧玉往前再走一步。

  玄解有玄解过日子的法子,而沧玉有沧玉过日子的法子,他们互相迁就了几十年,早养成了一套默契非常的相处方式。这样的感情之事虽还是头一遭碰见,但要是说处理起两妖忽然尴尬的气氛来,绝不是头一次了。

  沧玉很快就往外走去,他静静站在了巷口,这时行人已经少了,玄解没有等得不耐烦,然而更算不上愉悦,只是在仅剩的些许余光下看向了天狐,问道:“你在等什么?”

  “你不是说,我对你说什么都可以么?”沧玉垂着脸,身影隐藏在巷子狭长的阴影之中,很快天狐就走到了天光之下,如一阵掠过山水的清风,同样飘荡过玄解不解风情的身侧。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促狭又冷静的笑声:“你虽然什么都没问我,但我遇上这种事,总是要给个说法的,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告诉你。”

  “我把它给你了。”

  天狐的长发飞散在空中,他梳理得很齐整,那如乌鸦身上漆色长羽般的青丝飘零着,缓缓垂落在肩头,不是玄解魂牵梦萦的山间雪意,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带着三分陌生,混杂了些轻佻与挑衅的笑意,在沧玉的眉梢处隐隐约约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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