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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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废话!”范氏拍案而起:“就是这么拖泥带水的,才被一个沈敬给逼的忍气吞声!”她柳眉倒竖,冷冷一哼:“想想沈放怎么做事儿的?就算全京城都知道是他的意思,可只要没证据,大家就没辙。他能做初一,我哥哥为何做不得十五?”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沉声交代:“你去找崔管事,让他到外头寻人,给我打断沈敬一条胳膊!”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被范氏一瞪,只能去照办。崔管事是范府的外院二管事,最是个路子野的,听了大小姐传回来的话,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于是不过半天时间,京中又有沈二老爷喝酒不带银钱,还诬赖酒楼偷了他荷包,最后被酒楼伙计“请”出去的笑话。沈敬喝酒喝的迷迷糊糊,身边的小厮也没了影儿,等他被夜风吹的清醒几分时,已经走到一处不知名的巷子里。

  正要转出去找找回家的路,沈敬便听耳边风声起。他警觉的侧身,仍旧被一根粗壮的棍棒狠狠击在胳膊上。剧烈的打击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和麻木,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剜骨的疼痛从胳膊一直传遍全身。他身体倚靠着墙壁慢慢滑到,身边是凌乱的脚步声,恍惚之中,他不知怎么想到自己用花瓶砸向妻子的那一刻——那一刻,她是不是也这样疼的厉害?可为什么她还能强忍着,站着,唯有眼中盛满了烈火与寒冰,看的自己心头发凉,甚至想要毁掉它们呢?

  等沈敬被人找到,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他的胳膊扭曲的弯折,额头滚烫,发起了高烧。才为母亲心忧的一整夜没睡的沈湛小少年不得不打点起精神谢过京兆府的巡街捕快,又延请名医来给父亲诊治。五岁的龙凤胎沈沅和沈清美不知怎的闹了起来,各自脸上被抓出两条血痕在奶妈怀里嚎啕大哭。沈湛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吼一声:“再哭就把你们都丢出去!”

  “要丢也丢你!”“丑八怪生的没用小孩!”孩子的语言是最单纯直白,往往也是最伤人的。沈湛努力憋住了眼泪不往下掉,冷哼一声:“现在父亲昏迷,这个家自是我和母亲做主,你们再多说一句话,我便叫人牙子来,将你们俩统统卖掉!”

  “少爷,别这么说。”沈湛的奶妈吓的赶忙拉他:“不然老爷醒来,他们告一状,那可就……”

  “了不起我学姑父的,自己分出去过,也好过被他们害死。”沈湛到底还小呢,越发觉得不耐:“你教我好好读书,可父亲有看我一眼吗?他和秦家那位糊涂伯父一样,心都瞎了,人也就瞎了。我倒不如趁着现在多为母亲考虑呢,难不成等着被收拾吗?”

  别说他对这两个庶出的弟弟妹妹没感情,有秦家的前车之鉴,他哪里还会没点儿私心?沈湛年纪小,可磨难白眼中长大的孩子,越是看得多了,就越发细腻敏感。他肩负了母亲的殷殷期望,就必然和沈沅沈清美站到了对立面,甚至于沈敬都已经渐行渐远。现在正是掌握这个家的好时机,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大夫可说了我父亲何时会醒来?”他不再管两个被吓的噤声的弟弟妹妹,皱着眉问奶娘。

  奶娘一直跟在他身边,哪里知道这个?踮着脚将大夫请来,沈湛又是一副为父担忧的好少年姿态。那老医官捋了捋胡须与他分说:“老爷的高热还好办些,服了药将温度降下来,晚间就能醒了。不过他那右手只怕是保不住,虽然接好了骨头,可到底伤了筋脉,以后只怕做不得重活儿。”

  “那写字呢?”沈湛敏锐的问。

  “或许能写,但胳膊和手指无论力量还是灵活度都要差的多,和以前一样是不太可能了。”

  “哎,我爹爹醒来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沈湛苦恼的摇摇头,强撑起笑脸送了大夫出去,奉上厚厚的诊金不说,还再三感激了一番。转过头来,可怜孩子沈湛便收起了表情摊开信纸:“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爹总这么耽搁公事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替他写了辞呈吧。”

  奶娘听的差点儿腿一软给跪了,沈湛却飞快的落了笔。不过两刻钟,一封情真意切的辞呈便跃然纸上,沈湛另起一封,说明是父亲身体不适,只能由自己代笔,还望各位上官见谅,并将辞呈转呈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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