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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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教你画。”温别玉又说。

  “不,我对学画画没有兴趣。”俞适野说,“我有兴趣的,就是一点一点把东西描下来。”

  这话说得奇怪,温别玉侧头瞧了俞适野一眼,瞧见对方含着笑的样子。

  那层笑是道薄薄的膜,膜下有着俞适野深邃的眼。

  俞适野对温别玉说:“我在国外的时候,描过一张照片……”

  狭小的室内,只放得下一张床铺,桌子是架在床上使用的。但床边好歹有条过道,过道后是一面逼仄的窗。

  画板挡住了三分之二的窗,剩下的一点光,跟镶边条似的镶在画板的周围。

  春夏秋冬,四季自窗外滑过,轮替一如照相馆里单调的背景布幕,那布幕也是黯淡的,陈旧的,仅剩的丁点亮色,全集中在了那块画板上。

  他很忙,不是经常画。

  但每一天回到出租屋里,都会先摸一摸这块画板,看一看画上的人。

  看见的第一眼,心会平静下来,劳累和疲惫会像消融在热水里一样自他身上消融干净;可看见的第二眼,情绪就开始沸腾,如同温暖的流水一下变成了滚烫的岩浆,在他身体里头恣意地冲撞破坏,催促着他撕开单薄的影像,回到温别玉身旁,重新拥抱住真实的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额外痛苦,并于此酝酿出对自己和自己坚持的怀疑。

  但最后,他还是会拿起笔,在这张纸上描着点。

  每一点点在纸上的墨点,也是每一点点在心上的血点。

  “那张照片真的很难描,我描了很久,毁了很多张纸,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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