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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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钧停了手里动作:“你亲眼所见?”

  张三薄唇一动,哑声道:“我亲手探了师父的脉,确凿没了。太医也验了,说师父已故。”

  说着,他眼里忽闪的亮点突然滑落颊边,叫裴钧得见此景,十分稀罕地怪了声:“哟,又哭了?”

  张三慌忙别过头,迅速擦了把眼睛,却未料裴钧竟忽然凑到他鼻尖,看入他眼里,得趣似地哼声一笑:

  “你这孩子如今大了,倒是越看越可爱了。”

  张三当即一把掀开他,正要开骂,却听他笑盈盈地接着叹:“多亏你师父教得好。”

  张三听言却冷言道:“我师父从前帮你、护你,虽不知为何,却每回都尽心尽力。如今师父去了,你却一点儿不悲,反倒还笑得出来……果真是个无心之人。”

  裴钧看了他一眼,倒不说破,只抽抽唇角,没答话。

  过了会儿,张三盯着他满是血痕的手背,似乎是想起什么,沉沉又道:“今早,李存志也死了,你可知道?”

  裴钧笑意一敛,轻息点头:“听说了。”

  张三的手指攥起膝头补褂的布料,久久之后,才慢慢放开:“监刑的人,是我。”

  裴钧眉心一沉,闻言瞥他一眼,立时联想到方才在大理寺挨的那拳和张三当时赤红的双眼,再想到适才追出正堂的张岭,不由恍然一悟,只觉气闷心胸,终吐出口浊气来:“原来如此……”

  这话一落,车内是长久的寂静。裴钧狼狈着一副形容,撩开帘子看向窗外,沉默了多时,才似无喜无怒道:

  “小阿三,别难过。路还长,你爹他不会总是赢的……”

  张三坐在对侧定定看向他,一时启唇要说什么,忽而却颤着唇齿难成一言。他最终闭目靠回车壁,也不知脑中回想起何事,终是一哂:“你当年从我家出走,实则并不是因为没考上头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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