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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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在陕北整顿卫所。也没什么好整顿的,他沿途检查卫所,卫所士兵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看白敬过来,以为要拿他们问罪,更要跑。白敬无法,只好打出一面大旗,“守则无罪”,以防卫所剩下不多的士兵看见他就跑。

  那哪叫士兵。

  白敬骑在马上,看着那几个又干又瘦又小又佝偻的人,只好下马,问他们:“你们卫所旗总呢?”

  那几个人似乎听不懂白敬说什么,只是张皇地看他,仿佛受惊的羊。白敬索性进卫所看,不大的卫所驻地荒芜不堪,武库粮库空空如也。

  白敬愤怒:“管事儿的人呢?”

  跑进来个小孩子,又脏又笑,搂着其中一个士兵的腰,咬着嘴唇看白敬。

  太祖里卫所,有世代耕种守卫之意。如今陕北的卫所田地几乎都被侵吞,在籍卫所士兵要么沦为农奴,要么逃荒跑到外地乞讨,别无他法营生。

  白敬眼上缚着黑纱,小孩子怕他。也看不出来是个男孩女孩,小动物一样活着。白敬伸手摸小孩子,小孩子一躲。

  白敬吐口气,在被俘虏的闯军里找个翻译,问卫所士兵:“你们的田呢?”

  卫所士兵伸手,一指脚下。

  白敬一愣,卫所士兵道:“只有脚下这块地了。”

  白敬气得浑身发抖。他攥紧镇寇斩马剑,剑鞘咯咯响。他面色肃整:“那卫所外面的地,都在谁那儿。”

  卫所士兵看他,他微笑:“我代天巡牧,就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卫所田地都敢占,都敢买卖。你且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去看看。”

  卫所士兵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

  白都督到达陕北延安府第一天,镇寇斩马剑就开了刃。人血顺着剑刃往下淌,迅速渗入土地。斩马剑可以劈开战马,何况人的脖子。白敬把“圣上钦裁”的斩马剑插入陕北的土地,斩马剑冷峻的光在烈阳下偏如寒冰,冒着森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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