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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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位余原县知县老爷惧内的笑话,坊间已经流传了好几年了,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讲一讲,笑一笑。县太爷对他内堂那位老虔婆着实又恨又怕,以至于到五十多岁了也不敢正大光明抬进去一房小妾,而是在外面偷腥采花,金屋藏娇。

  婵九过去在余原县呆了好些日子,对知县夫人也没什么好感,因为女人泼辣一点没关系,不能存有歹意。知县夫人虐打起下人来简直面目狰狞,两个贴身丫鬟被她用长指甲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好的地方。尤其她还喜欢掐人大腿根——靠内侧的——纯粹就是作践人啊,亏她还吃斋念佛装得大慈大悲似的!

  知县夫人住在家中正房,有三间屋,堂屋会客,东屋睡觉,西屋念佛。婵九从后窗户先进的西屋,见灯烛已经灭了,她以为老妇人念完经睡觉了。于是再去东屋,掀开床上的幔帐也没见人,她便再回到堂屋。堂屋里只有一盏摇曳的小油灯,她找了一圈,突然听到影壁后面有人在低低哭泣。

  影壁是出于风水考虑,用来隔断前门和后门的,在堂屋里比较常见,有些影壁是实的,有些是花墙,有些人家用屏风代替了影壁。婵九悄无声息地转过影壁,发现是个蓬头乱发、被打肿了半边脸的小丫鬟正在罚跪,不用说,知县夫人干的。

  她纵身上了房梁,两手一抄等着。

  那丫鬟看上去才十四五岁,身材瘦小,可怜巴巴,婵九想不起来曾见过她,应该是县太爷府里刚买的。

  过了不久,知县夫人带着两个人从后门进来了,一见丫鬟她就上去踹了一脚,正蹬在人家肿了的半边脸上。丫鬟没有准备,被踢得撞在了影壁上,原本脸上就有伤,这下更加添了一块青,鲜红的鼻血汩汩地流出来。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她哀哀戚戚地哭道。

  “臭不要脸的小娼/妇!烂心烂肠子的小贱/货!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知县夫人用力戳着她的前额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丑样!凭你也敢在老爷跟前笑?你怎么不笑豁了这张臭嘴去?”

  “夫人!是老爷说笑话给我们听,我看春兰姐姐她们都笑了,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也跟着笑了……”

  知县夫人反手地给了她一巴掌:“呸!春兰她就是个婊/子!你也敢学她?我告诉你,明天我就把她卖给牙婆子去,再卖给梨香院,你看再过几年她还笑得出来不?早得了烂病脏病死了!”

  旁观的仆人露出不忍的神色,丫鬟则伏地大哭,知县夫人揪着她的头发起来,咬牙切齿道:“今天我打你还算轻的,以后让我再看见你勾引老爷,我就……”

  “你就怎样?”婵九蹲在高处,双手托腮凉凉地说。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她潇洒地亮了一个相,一手擎天一手胸口握拳目若朗星直视远方之类的,然后翩然跳下房梁,落在知县夫人面前。

  她左手揪住知县夫人的衣领子,右手一挥后门应声而关并且落了门闩,再连续几挥锁了堂屋、里屋和佛堂的前后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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