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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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静开口:“放心,你不会死。”

  玉楼春觉察到他话语间生涩的苦意,比黄连汤还要苦上几分,像是早已看透天机轮回一般,猜透一切的笃定决绝。

  她不想去深究,唯恐连自己都看透。

  “你我在此还有一搏的胜算,倘若我走了,你当如何?”玉楼春突然觉得指尖一阵麻意,怔楞间嗓间干涩一片,“你不会……”

  “不会。”沈长楼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我自有逃脱的计策。”

  玉楼春噤声,只是用她好看的眼睛盯着沈长楼,她眼珠颜色很淡,让人想起落花相依流水,清风相抱浮云,让人一眼望进去就是澄澈干净,像是要将自己心剐出来让眼前人看看真假。

  她眼角抑不住苦涩笑意,喉嗓软甜得像滚过一斛珠,压着颤音幽幽开口:“你早就不想要活了,不是吗?”

  她在质问沈长楼。

  沈长楼余光瞥见她眼角跃动的泪光,仅仅一眼便草草收回了目光,声音稳得像是撮上松香的老弦,没有半点杂音。

  他说:“是又如何?”

  “也罢也罢。”玉楼春笑出声来,故作凶狠倨傲地擦去眼角的泪,咬牙切齿地一字字开口,“你这人本就没有什么在意的,又何苦诓我这么久?你分明知道我这人性子如此,受不得别人疏离,你便百般推拒我一片真心,敬我远之。”

  “沈道长,你是何其狠的心?”

  话至末处带上嘶哑地哭腔,玉楼春蓦地哽咽了起来,只是刻意凶狠地死死咬住下唇,唇脂混在血丝间,分不清那个更艳些。

  她突然想起当年师父要为自己说亲,她那时年轻气盛,见了沈长楼便眼里容不下第二人,不顾师父反对冲着先祖牌位喊着非他沈道长不嫁,结果被罚跪了三天三夜抄戒律。

  师父那时执着青竹伞来雨里看她,只是陪她站了一夜,直到三更打响,昼夜更替,她的双腿彻底麻木,才听见师父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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