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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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四郎的这一番心思,徐挽澜自是不知不晓。她紧挨着他,逗弄罢了,稍稍一想,又自荷包里拿出了那绣莲荷囊,置于掌心之中,奉于晁缃眼前。

  晁缃微一挑眉,打量着那荷囊,只见那石榴形状的小荷包,非但被水浸得湿了个透,便连绣线也被挑散开来。他微微一怔,接过那荷囊,蹙眉问道:“这是何物?”

  徐挽澜依偎在他身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昨夜绣这荷包,足足绣了有两三个时辰,直到丑时,方才上了炕席。本想着要将这绣着莲花的荷囊,当做是生辰礼,好生交到你手里头,可谁知今日出门,半路出了岔子,我这可怜的小荷包,便沦落成了这副模样。”

  她微微偏头,倚在那少年的肩上,沮丧道:“这线勾成这样,补也补不得了。你留着这荷包,全当是个念想罢,多少也算是我的心意。”

  晁缃闻言,心头发热,不由低下头来,细细端详起那沾了水的绣莲。虽说绣线已被勾散开来,但这并蒂莲花,倒还剩下一朵,勉强算是完整,由那绣样来看,这徐三娘,当真是下了工夫,倾注了心血。

  少女的那一片真心真意,就在这针线之间,荷囊之上。晁缃用手指摩挲着那莲花,只觉得感慕缠怀,动容不已,心间一片激荡。

  徐挽澜见他只盯着那荷囊看,不由一笑,伸手罩住那绣莲,口中巧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嫌我绣活太差,还是说,你太感动了,以致于一时忘言,恨不能抱头痛哭?”

  晁四郎笑容轻浅,但将那荷囊细细收好,随即系上面纱,两手搁至桨板之上,顾左右而言他,含笑说道:“马上要到酉时了,咱们往东边走走,待划到那湖心岛一侧,便可以在莲荷之间,观赏日落了。”

  徐挽澜其实有些不大想走,毕竟这里四下无人,说起话儿来,也算方便,若是走到那人多的地儿去,无论干些甚么,都生怕被人瞧了去,着实有些束手束脚。只是眼见得晁四郎这般安排,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但想着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一双小儿女坐于舟中,那白衣郎君手持桨板,轻移慢转,泛舟而行。轻舟一叶,自翠茎风荷间,荡出点点涟漪,分开片片浮萍,朝着那湖心岛一侧,缓缓移荡过去。

  徐三娘以手支颐,默然无言,只微微含笑,看上一会儿荷花,再回头看一会儿晁四郎,只感觉清风拂面,花香扑鼻,当真是好不快活。

  少顷过后,小舟行至湖心岛一侧,眼前所景,也随之开阔起来。徐挽澜环视四周,但觉得晁四郎找的这地方,既有莲花围簇,浮香绕岸,亦可以举目千里,游目骋怀,确实适合观赏日落。他这人,果然如她所想,很知情趣,虽说并不识字,却也有高情远致,未曾落了俗套。

  而这地方最妙之处,却并不在于景色,而在于举目四望,竟也没有旁的船只。也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这晁四郎,事先早就有了打算。

  徐挽澜左看右顾,心上一喜,很是高兴,只殷殷抬眼,看向那白衣少年。少年郎搁了桨板,牵着她的手儿,将她拉近了些,随即笑着说道:“天色尚早,倒还可以歇上一会儿。约莫再过上一炷香,便可见得落日晚霞了。”

  小情人牵着手儿,紧紧挨着,坐于小舟之中,笑着说起了话儿来。那徐三娘出了主意,要这晁四郎,拿那莳花弄草之道,出题考校于她。少年郎应了下来,稍稍一思,便接连出了题目,而这徐三娘,记性向来不错,只要他问的题目,曾在那《抱瓮录》中提起过,她便绝对能一字不差,回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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