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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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溪听了连连点头,又道:“从前一个好友,就曾说起过,‘眼前琐碎的事情,都牵连这日后的因果,想起来叫人惊心。’那时候我只想着原来那先生们都不怎么在意的作业,实则也是都记录在案的。如今可就更明白这话了。”

  老伯温颜笑着,正要说话,忽然老先生的声音从隔断后头传过来:“你读了那些书,想明白了那些道理,就都用去做买卖挣银子了?一门心思往钱眼里去了,还学什么数术!”

  傅清溪立时起了身,听这话语气甚重,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老伯却笑得满脸高兴,又冲傅清溪比划,只叫她莫要做声,他自己开口道:“老主子又拧了,这人在世上,衣食住行,哪个不要银子,挣钱有什么错。”

  老先生淡淡道:“当日叫你立志向学,你都立到银钱上了,那根子就歪了!根子一歪,只为了银钱,千篇一律无益世人的事也做得;昧心无德的事也做得;连自伤性命的都不少见,这还学什么数术?不过是个推磨鬼罢了。”

  老伯道:“不学数术,好些挣钱的路子,不学数术还挣不上呢。”

  老先生道:“用数术推演去挣钱财,你怎么不去后巷打劫换糖的小儿呢?!”

  老伯一笑:“那打劫犯法,做买卖挣银子都是世上准许的事儿,怎么做不得了。”

  傅清溪怕把那病弱的老者气出个好歹来,赶紧道:“晚辈并不曾把志向立在银钱上……”

  老先生道:“你立志如何,如今言行又如何,你自心自知,不必诡辩。”

  傅清溪站在那里心如油煎,自己的身世打算又不能这么说出来,身边站着随侍的人,若真说了,这话一传回去,不晓得要如何收场。

  可不分辩,又像认了一般,岂不冤枉。这么进退两难,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老伯却一拉她道:“一人一境,各人境遇不同,哪里能一概而言,老主子病久了有些糊涂了,姑娘莫要同他计较才好。”

  一时那里头也没声了,不晓得是气着了还是自知理亏了,傅清溪也不能再久坐,便辞了出来。

  老伯往外送她,一边还安慰她:“我这主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我们这儿为什么冷清?没人愿意同他来往!别说客人了,连咱们做下人的,都没几个能受得住他那脾性的。也就老头子我,宽宏大量不同他计较,才能伺候了他这些年……只是这么一来,他那脾性也越发古怪了……”

  傅清溪也不晓得说什么好,辞了老伯坐车回府,照旧每日读书做事。只这件事儿就跟块大石头似的,总压在她心上,叫她想起来就怪难受的,又没法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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