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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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今日在门房当值的家丁一看见来客的面目,就清清楚楚地认了出来,登时惊了个浑身发软。

  时值夏末,信仁帝身上一袭月白色香云纱的道袍,玉冠绾发,戴了条五色锦的抹额,手上仍是那柄他最爱的洒金折扇,一身行头恰似当初,只是时隔短短四个月,满身的威严却已远胜从前。

  “敢咋呼一声,诛你九族!”他脸色阴冷,几个字就制止了对方即将出口的大呼小叫,“徐显炀可在家?”

  “在……在呢。”

  “谁也不许惊动,直接带朕去见他!”

  家丁哆里哆嗦地应了声,忍不住伸脖子朝门外看了眼——一个随行扈从都未见。

  说是直接带他去见,家丁自然还没那么愣头愣脑,半路上就打着手势差人去请新主人过来,自己则领了旧主人去到花厅。

  今天早晨是新帝御极四个多月以来头一次称病没有上朝,因前两日徐显炀就看出皇上面色不好,似有病容,今早听说他真的称病,还心有惦记,犹豫过是否该进宫去探望一下,后来还是觉得不去打搅、让皇上好生休息更好,就作罢了。

  于是他将对君上的惦记抛诸脑后,抓住这次好容易不必上朝的时光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一直懒到了日上三竿。听到下人报知皇上登门,徐大人也是吃惊匪浅,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梳洗穿戴好赶过来。等去到花厅,又得知信仁帝已经很不见外地去到了后宅正房。

  因为避忌正房是皇帝曾经的寝居之所,也因对私下幽会的过往心有留恋,徐显炀住进来时就着人将从前杨蓁所住的客房小院做了些修整,将几间屋子连通,当了正房居住,原先的正房反而一直空着。

  徐显炀进门时,见到信仁帝正软绵绵地歪在罗汉床上,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宾至如归。

  见他来了,信仁帝无力地摆摆手:“免礼了。”

  徐显炀朝门外看看:“您……一个人来的?”

  “嗯,从神武门出来,过了尚宝监和浣衣局,再走一个街口就到了,这点路我还走得。”诚王府确实离皇城极近,信仁帝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我在宫里又没有亲信,能叫谁随我来啊?叫了谁谁都只会劝阻。”

  他明明将原先的近身下人都带了去,还没一个算得上亲信,那能怪谁?依着他原先的惯有作风,确实难有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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