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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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峻仍然在说,平平淡淡地,就像真是亲戚们之间在扯着家常闲说话。

  程尘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似乎已经灵飞天外的越老三,专注地听越先生说当年,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那个无声无息甚至没人知道,已然悄悄死去的孩子。

  “你今年16岁,离州的风俗孩子落地加一岁,你出生在15年前。”越先生的声音冷冽,不带一丝烟火气,清清淡淡。

  “那一年,是我族大祭,越氏必须选出一位嫡脉纯血的子弟,吃下‘岑肉’,以已身引阴灵囚阴灵——就如同你这次遭遇的,献祭饕餮,以换取神灵短暂的不食灵性。

  我是这一代的宗主之选,阿岩文才灵赋过人,族老就选了相比之下并不出色的老二阿崴出祭。没人愿意这样做,但是千年传承与责任不得不如此,没有退路,不做就是一族的消亡。”

  他注视着神色茫然的越三良久,又说:“程柔是我身边长大的,原本打算培养作启灵师,她有些小心思,阿岩那时偏偏喜欢得紧。在出祭前夜,阿岩一时激愤,替老二吃下了‘岑肉’。

  ‘岑肉’不是药,也无药可解,它是用来激发我族血脉,让阴灵更快更多地集聚于身,献祭于神。”他转头看向程尘和程朗,目光垂落,“阿岩没有你那样特异的灵赋,也没有崖自这样的人物帮忙。理所当然地,那次出祭就是阿岩,族中不可能再浪费一条嫡血之脉。”

  越岩脸色苍白,神思不属,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日子。

  “阴灵积聚于身,除了侵蚀灵赋和本身的灵性,凶险之处还在于,它有可能将某个执念或是混杂的精神波覆盖本身的意识,我们将其称为夺舍侵灵。”

  越先生缓缓饮下一杯茶,轻轻叹息,“阿岩没了那时的记忆,正是因为在那一夜,他被阴灵执念夺舍侵灵,种种意外巧合之下,侵犯了程柔。”

  他望向程尘清澈的眼睛,说:“那一夜,有了你。”

  程尘挺直背脊向越岩望去,后者面无人色,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眼。

  “族老连夜赴武功山请来真人,驱除了阴邪,也因此,这一次的大祭并不完全,神灵饕餮并不满足,只是区区十五年后,我族不得不再次祭祀。

  阿岩在醒来之后,灵性大丧,灵赋全失,连记忆都消蚀了很多。

  不久之后,族中知晓,程柔有了身孕。族老议事之后,认定这是‘鬼’种,不可留存。但是程柔坚持要这个孩子,族议之后也觉得多一条血脉,有备无患,就将她外放离州,永不许返。不管她是什么理由,有了她的坚持,才有今天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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