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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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坐在那冰凉的铁椅子上,他的亲人没有被碎尸,他也没有背负过那样重大的恨意。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是回忆,不是现实。他的身体此时应该和叶矜躺在大而软的床上,温暖而熨帖。

  他差点被那黑暗的,腐臭的,原本只属于叶矜一个人的回忆吞没。

  他还活着。

  第63章 父亲

  如同从水底露出头,范阳洲大口地呼吸,叶矜低头担心地看着他,问:“你看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安,又有些羞赧,做了好长时间心理准备,才局促地问出声。

  他们刚刚坦诚相对,又要心思互通,叶矜觉得这个进程是不是有点快,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和范阳洲的关系就像是驶入了高速赛道,刷地一下冲了线。

  范阳洲白着脸,感觉冷汗沿着脊背向下滑。

  出于人脑的自动保护功能,又或者叶矜的哨兵体质在那一刻出于自卫而发挥了作用,叶矜已经把这段记忆封存了,他又何苦摊在明面上,再伤害他一次。

  他终于明白,叶矜当年的退缩,事事看他脸色,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这段婚姻的理由。

  其实事情早有端倪,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察觉。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提,为什么对他处处小心。叶矜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只有极小极小的几率生出异能者。叶矜母亲脸上的惶恐和伤痕,不是别的,也许就是因为丈夫的拳脚。叶矜觉醒,是岌岌可危的家庭最后的那一根稻草。他的母亲恐惧于他父亲,几乎丧失理智地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天赋掩埋在第一刻,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然而很不幸的,叶矜没有变回普通人,他终究成为了一个哨兵,带着母亲的绝望,成为了一个对于他父亲来说,血统不纯的,罪恶的产物的哨兵。

  那不是一个家庭,只是豢养着立刻就会凶相毕露的野兽的牢笼。

  进入塔的叶矜,如同割断了自己的根茎。他对这些事情只字不提,仿佛自己来自虚空。塔不强制性要求解除本人和原生家庭的关系,然而如果亲人中没有异能者,很容易就此和自己过去的生活隔绝。

  在遇见自己之前,他爱过谁,他被谁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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