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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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在他生命里完全消失了,他被迫迎来了迟到而叛逆的青春期,他变成一个古怪的少年,张扬又乖僻。

  忠孝难两全,房正军想,灵灵好歹还有他亲妈,而张小兵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是因着他的一片诚心,张小兵终于开始自己吃饭,渐渐地,也不尿床了。他逐渐恢复了一个十来岁孩子应有的生理功能,只是依然沉默寡言。

  就在那一天,房正军下了班,照样过来看顾张小兵——他从后门偷偷摸摸地溜进来,张小兵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玩蜡笔。别的小朋友都在前院做游戏。

  见到房正军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玩蜡笔。他没有黑色,于是用赭石在纸上用力涂抹,赭石里混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房正军仔细辨认那张画,长头发的,可能是女性,代表母亲,黄头发的,可能是老人,代表祖母,蓝头发的两个,互相交叉着线条状的手。

  那也许就是凶手的象征。

  但父亲在哪里呢?是否意味着,张小兵窥视到凶手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遇害?

  这张简单的涂鸦,含着难以尽述的恐怖氛围。它远远偏离了一个十岁孩子应有的绘画技巧,显得过于笨拙,甚至有些低智,但它表现得这样强烈,让人一眼就联想到阿陵案的现场情况。

  画面里没有灯光的表现,却仔细地还原出了凶案现场的家具格式。人物表情一片混乱,那也许就是张小兵内心的投射。

  房正军看得出了神。

  他俯下身去:“孩子,在画什么呢?”

  张小兵全身哆嗦了一下,他捂住那张画,在纸上乱涂起来。

  房正军于是掏出一兜橘子,先去洗了毛巾,给张小兵擦手,又给他围上干毛巾:“不看不看,叔叔不看,叔叔喂你吃橘子,好吧?这橘子可好吃了。”

  张小兵任由他摆布,只是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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