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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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冰简直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头是不是盛了一盆浆糊,也不看看时候,这亡命之徒随时都可能翻脸一刀哇!

  沙坤反倒笑了,翘起大拇指点点肩窝,“要债,叫掌柜的亲自来拿!”说罢拎着灯笼飞身跃出,红光在几条船间闪了几闪,停在一条样式普通的客船上。

  严冰蹲身拢目细看,视线随着无声滑行的客船移动。

  寄虹腿脚发软,在他身边坐下,缓了好一会,等后怕的感觉淡去,才低声问:“那是他的船队?海行怎不用沙船?”

  她靠得太近,呼吸撩着他的耳垂,严冰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身子,“明显是掩人耳目。”

  “他要逃跑岂非一人更加方便?”

  严冰比划了一下船身吃水线,“吃水.很深,船里肯定装着要紧的重货,不能弃之不顾。”

  寄虹好奇起来,“什么货?”

  十有八.九是铁器。但严冰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我是该赞你胆色过人还是该骂你没心没肺?死到临头还惦记着讨债,真是要钱不要命。”方才他心里直打鼓,生怕她当真横尸当场,冒着巨大的风险救下的人一心钻进钱眼里,真是白操心了。

  他语气有点重,寄虹心里也不舒坦,嘟囔着说:“如果能讨到债,豁出命去我都甘心。”

  换作别人,严冰早骂他“一根筋”了,可寄虹,还有丘成,他们的“一根筋”里牵扯的东西,他深深懂得。

  他并不是多话的人,但不知被她的哪句话叩响了心弦,缓了语气说:“你大可以走一条轻松坦途,何必非要去行崎岖山路?”

  “入狱之时,我就已经身在崎岖无法回头了。我挨过打,差点死掉,喝过雨水,跟老鼠抢过窝头渣渣。”寄虹望着黑暗的河面,努力保持声音平静,“好不容易活着出狱了,爹去世了,霍家倒了,大东残废了,起因?哈,起因你最清楚,都是因为我那个混账的念头。你觉得我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换成你你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我想让一切都重回正轨,不然死不瞑目。”

  严冰望着她,额头的伤疤已淡得看不出痕迹。尽管她的生命力如此旺盛,但伤过就是伤过,现实无可改变。

  “你要走的路,即便男子亦千难万阻,何况一个女人,想闯进男人的世界,几无可能。到头来你会发现,你所谓的决心,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空梦一场。你认为难听?但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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