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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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有愧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感觉身侧床板陡然一空,看见何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窗户推开了一条缝,看得见外面飘着的雪花,和灰蒙蒙的天。

  何愈背对着她,肩上随意披着一件夹袄,黑发未束,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和背上,他两手负于身后,像一尊雕像一样安稳。

  这让她想到了那一间阴冷而潮湿的地牢,终日不见阳光,只有一盏昏黄的火把挂在静谧的暗道上。何愈那时也是那样背对着她,端坐在牢房中央。看不见表情,看不出情绪,更无法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何愈听见床上细碎的声响,徐徐侧过身来,从窗缝透进来的昏暗晨光在他分明而俊逸的五官上勾出一道淡淡地轮廓。

  “醒了?”他开口问道。

  “嗯。”有愧应了一声,开口才发现昨晚太过孟浪,让嗓子酸涩,这撒娇似的声音自己听着都不习惯。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棉被落到了胸口,露出青衫微遮的两边圆润的肩,和脖颈下一对凹下去的锁骨。她的手拘谨地握着被褥,低声问:“爷在想什么?”

  何愈回过头来,对有愧笑了笑,说:“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常晚一些,已经开了春,却下起雪。”

  “但也不是什么坏事,”有愧说,“说不定来年会是个好年。”

  何愈淡淡地说:“谁知道呢?变天了。”

  有愧微怔,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的手无措地揉搓着被褥的一角。

  她想到那副泛黄的画,那副画陈列在博物馆里,受无数人瞻仰近百来年。

  那画上的人虽然被奉为战神,但眼不漏光,眉宇间之间不带煞气,根本不像是久经沙场浴血而生之人。但此刻,她从清晨微薄的凉气里感觉到那股所谓战神的杀伐之气。

  有愧开口道:“爷记得曾经答应过有愧一件事吗?”

  何愈想了想,想了半晌竟一点都没想起来,她从不跟他提什么要求,他便从未放在心上,只能讨好似的笑了笑,说:“倒是不记得了,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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