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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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仝则心下一沉,知道拦不住了,只问,“等到了地方,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裴谨大方的笑笑,“你是主演,我不过凑个热闹。扮做你的副手,一个会摸骨算命的师爷如何?”

  言罢也不等仝则回答,掉转马头,不徐不缓地往前头去了。

  仝则长眉挑了几挑,跟着一夹马腹追上他,伸手无意识的拽了下裴谨的袖子,“三爷是不相信我么?”

  裴谨闻言,一时却没吭气。

  对于他而言,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真要不相信何必还留人在身边,但这语气听上去实在耳熟,有种似曾相识的冷静和骄傲,却又似是而非,随着那粗粝的声音流淌过耳畔,进入耳膜,总觉得始终差着一点意思。

  “才刚是想差了,现在是想多了。”裴谨好整以暇的微微偏过头,实则视线只将将落在了仝则肩膀处,对着那一肩的金线蟠龙绣纹,他似笑非笑的说,“我习惯被你照顾,好像离不开了。有你在身边,心里才能觉得踏实。”

  仝则没想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说这么窝心的话,顿时哑口无言,随即觉得舌尖心上都被这句真假参半的“道白”给轻轻搔了一下,又痒又涩,还隐隐夹缠着淡淡,说不出的清甜。

  等半晌之后再回神,仝则方才惊觉,自己已找不到回嘴的词了。

  诚然,客观条件也不允许他再多说,眼见拐个弯开始进山,冷风是兜头兜脸一阵紧似一阵,迎风穿越茫茫林海,直有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憋闷感。

  裴谨少年时,曾在西北边陲平过叛乱,经年南征北战,并不缺乏应对恶劣天气的经验,军人耐磨抗造,虽然此刻脸也被吹得发白,却依然能在马背上气定神闲,同时充分调动其余四感,保持着应有的警觉。

  就在此时,一道细风从身侧拂过,一只狐皮缝制的面罩落在了他手边,耳听仝则沉着嗓子说,“把脸护上。”

  裴谨摸索着面罩拎起来,抖了抖道,“我……”

  眼看他又要说瞎,仝则心想,瞎个茄子,能瞎到连自己脸长哪,后脑勺长哪都不知道?瞎到绑不上几根带子——那不是瞎,是装傻!

  于是裴谨的“瞎”字还没出口,仝则的手已袭上来,一把夺过面罩,三下两下给他系好,之后也不说话,只扽着缰绳往旁边闪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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