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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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伺仠再三犹豫下,选择向凉州大营递出一封信去。

  凉州大营的信使送信来,只说想要在两军边境位置安排一场较为私人的会面。伺仠虽考虑过其中的危险性,但仍然带几十亲卫前往。马匹停留在张掖河的一道窄弯边,已经快入夜,天色一片朱鹭色至蓝色的交汇,深草没马蹄,天光微弱,他提着灯笼,远山与长河都被过渡成一团边界模糊的蓝。他忍不住想起那火烧后的牙帐与回不去的故土,他硬气了一辈子,竟然也有与敌方会面商议求和的时候啊。

  远处也响起了细微的马蹄声,依稀几个灯笼靠过来,待到那队人马走近,伺仠心中骤然一惊。

  与他来和谈的,居然是贺拔庆元本人。

  贺拔庆元发已花白,灯笼照亮他的铠甲。他策马靠拢,朝他弯腰行了个平辈之间的礼节,道:“伺仠特勒,久仰大名。”

  第127章

  崔季明表现出无忧无虑的样子,腿伤比她想象中严重一些,旧伤叠加,她也不大从床上下来了。

  阿史那燕罗进东风镇来见她,罔顾了这座小院落外头的汉人侍卫,一副来夺人的样子闯进来,实际心里不过是憋着一口愤怒。他决意不能使言玉再这样肆意下去,反复考量后,他认为杀死言玉并不能使贺逻鹘对他疏远,毕竟他才是贺逻鹘的左膀右臂,汉人们一肚子弯弯心思,到头来将突厥人拿来当枪使得成分更多。

  他不欲与贺逻鹘说,打算先斩后奏,计划在心中盘绕了几圈,准备也做了大半。

  此时进屋内,他打眼了一圈,才在床上被褥下,找到了瘫成一条的崔季明。脑袋抵在床头,肚子上摆了个大陶盆,她正细致的啃着鸡翅膀,满手是油,陶盆里只剩下骨头。她吃的红光满面,看见阿史那燕罗也不吃惊,伸手如主人般叫他坐,活像是个七老八十妻妾成群的乡绅。

  她两只油手在干净的被面上蹭了蹭,笑道:“言玉不在,俟斤大人这是要强带我走?”

  阿史那燕罗不说话,这几日加强了巡逻,所以今日他还穿着甲。他得消息,康迦卫与端王带大军要来东风镇正面作战,兵马来势汹汹,言玉手里纵然在营内有细作,这种坦荡的作战下怕是也没什么作用了。

  他坐在高椅上,两膝交叠,道:“我多少日得不到先生那头拷问出消息,想着或许他念旧情,手段太温柔。或许你见了我,肯张嘴多说两句。”

  崔季明笑着伸手在那陶盆的一堆骨架下寻找有没有漏网之鱼,阿史那燕罗瞧了一眼,她活像是个黄鼠狼投胎,骨架上连点肉丁也没留下。

  崔季明笑:“我这不是与你多说了两句么。我与他已然多日无言。原来俟斤大人不知,我的眼便是被他毒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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