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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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帝先行,进门后摆了摆袖,“相父随意。”

  “诺。”丞相拱手,褪下鞋履,踩在了绵软的毛毡上。穿过帷幔见少帝端坐着,自己便在下首跽坐下来。

  彼此单独相处,气氛有点尴尬。还是扶微先开口,“相父先前说有事呈禀,是何事?”

  丞相道:“臣接奏报,长主卤簿入荆王封地,行至鄜城北十五里,长主所乘赤罽軿车车轴折断翻入长渠,除长主与傅母遇难,其余随行禁卫皆无恙。”

  解决了,扶微定定坐着,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到底是她的姑母,到底是一条性命啊。最无奈是至亲之间的互相残杀,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为。

  她垂首叹息,半晌才道:“相父辛苦了,这件事做得好,神不知鬼不觉,也免得落人口实。长主薨逝的消息,应当还有几日才会传进京城,你今日所呈的奏疏时机正好。到时候可以命人放话出去,就说长主是因盖侯串通匈奴事发,畏罪自尽,这样至少还能自圆其说。”

  雁足灯的火光照亮她的脸,她边说边红了眼眶。

  其实不是铁石心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丞相静静看着她,待她掖了眼泪才道:“陛下无需自责,今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帝王家的家事本就复杂,女人和男人没有区别。为什么处置荆王,陛下可以毫不犹豫,处置定阳长公主,便这样心慈手软?”

  “我对女人,总多些怜悯。”扶微抬起头看他,“相父小时候可曾受过定阳长主的拂照?”

  丞相想了想,说没有,“长主是文帝长女,娇惯非常,臣这样的出身,她从来就看不上。”

  是了,她听见长主骂过他竖子,当着天子的面敢这样辱骂宰相,那么平时不知是什么模样。所以长主也算为她的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最后死在他手上了。天道无常,莫欺少年穷,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丞相说:“长主是陛下姑母,陛下可曾受过她拂照?”

  扶微摇头,“长主下降盖侯二十年了,一直随盖侯远居朔方,我没有见过她,这是第一次。”

  “如此便是了。”丞相凉声道,“完全没有交集的亲人,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难道就因为她是你的姑母,连可以预见的危险也不加提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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