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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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鸿信摸着胡子笑道:“汤侍郎多虑了,年轻人在要紧时刻雷厉风行也是有的。”

  汤玉泽不再绕弯子,图穷匕见的道:“若殿下动心了呢?”天下人心皆一般,他们往家族捞田产,皇帝更想。天下王田,说的就是田产皆归皇帝所有。那才是正经手握天下财!他吃了肉,旁人连汤都捞不着。于臣下很不高兴,于皇帝那是爽的飞起。汤玉泽看严鸿信没说话,又补了一句:“殿下与徐仪宾一同长大,只怕脾性也相投。”

  严鸿信眼神一凝,这是很有可能的!即便福王登基后实行王田失败,但之前的牺牲决计不可能补。就如庭芳在江西实行新政,总有人倒霉,甚至有无辜枉死,然而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在安定下来之前去弥补,因为代价太大,因为来不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拿着刍狗祭祖时,谁会考虑这一只刍狗和那一只刍狗的区别?严鸿信于陈凤宁境况一般,都是将来要做筏子的人,再是清流,也不愿过家中只有十来亩,打对金簪得攒半年的日子。

  判断不出汤玉泽的目的,严鸿信含混道:“且看吧,这二年才开始,咱们不好说什么。”

  汤玉泽道:“不若先告之殿下,此乃权宜,当不得长久?”

  福王跟前戳着个庭瑶,去说徐景昌的坏话不是找死么?庭瑶是自家人,严鸿信不过是臣下,亲疏一目了然。再则严鸿信的立场,亦不好表现出对徐景昌的不满。再怎么样人家也给了人情,再不满自己就得先被福王不满了。

  汤玉泽也知在福王跟前下黑话有多难,风雨飘摇之际,共同舟共济之人,岂肯轻易辜负?但时局并不总如此,不能指望立刻就说动,温水煮青蛙,没有帝王不怀疑臣下,尤其是军务政务都能拿出手的人。此刻或许不放在心上,时日长了不用人挑唆都能相疑。过了好一会儿,汤玉泽又低声道:“旁的不提,我只怕徐仪宾年轻气盛,志存高远……”

  这是明了说徐景昌可能造反。严鸿信沉声道:“汤侍郎,祸从口出!”

  汤玉泽声音更低的道:“大人,您可知为何我不早不晚的提及此事?”

  严鸿信看向汤玉泽。

  汤玉泽道:“江西布政使的亲笔,大人要看么?”

  严鸿信惊了,江西布政使陈凤宁跟庭芳不是一拨儿?难道是利益相争?有必要么?与将来能入中枢相比,一时丢了江西又算什么?徐景昌毕竟是武将,民政一直是庭芳再管。眼下用人之际不管男女,待福王登基,有的是人才,庭芳也就去安享荣华或是做她的一代大家了,有甚威胁?便是徐景昌能主民政,那样年轻,也碍不着陈凤宁什么,反而能帮陈家接上年轻一辈。如此拆台,不大合理啊!

  汤玉泽继续道:“做臣子的,几个敢想天下王田呢?”

  严鸿信摇头:“为了发小,也是有的。”

  汤玉泽不情不愿的道:“徐仪宾尚可,东湖郡主竟是天外来客,由不得人不服。我亦曾主政一方,诸多政令想都不曾想过。”顿了顿,又道,“也罢了,她自幼聪慧,我远不及之。可她分明做了郡主掌握一省钱粮,却是荆钗布裙劳心劳力无欲无求。严掌院,此等高洁,您再哪个女眷身上见过么?纵观史书,唯有王莽有如此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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