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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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书回道:“当有十七年。”

  这太监穿着一件容白色刺绣海滨花色的吴罗大氅,内里一件宝蓝色圆领长袍,因其高瘦,行走起来如风飘逸。况他肩挺背直,端得一身好风度,此时也再不言语,仍往那暗中去了。

  贞书并未见过太监,只在寻常话本中见过描述,皆是躬腰垂立,形容猥琐之辈。那期这样一个风神俊秀的男子,竟是个太监,心中倒替他可惜不已。

  玉逸尘站在暗影深处,回忆着宋工正宋世宏,那是个能书能画的儒者,却理着工部营修水利,一生兢兢业业直到终老,又有宋经年在宫中侍奉承丰帝多年,也算是个有些底子的世家。

  可世家的庶系子女们,亦有抛头露面寻生计的一天。

  他本以为是那些大儒文臣们想要故意挑衅于他,要挑破他身上还未弥长成合的疮口,拿他的阉人身份来羞辱于他,才会借着张贵的名义送一幅多子多福的字画来。

  谁知这掌柜不过是个初长成的少女,年轻,鲜亮,有些无所畏惧。或者还心怀着坦荡,走过那长长的来路仍然没有一丝恐惧将她压跨。

  当他愤怒之极时,她还低头抿嘴在那里憋着丝笑意。他站在暗阴中凝视那初长成的少女,和她懵然如鹿的眼睛,忽而心中有生了丝软意,也许她真以为自己会是个已只古稀的老者,才会挑了那样一幅字画吧。

  “你走吧!”玉逸尘忽而言道。

  贞书远远敛衽施了一礼,仍自原路退了出来。出房门见外间虽灰蒙蒙的飘着雪渗子,但天色总是清亮的,远不似方才那屋中沉闷压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出了院子。

  院外赵和与张贵两个仍站在那里候着,见贞书出来,面上皆松了一口气。

  张贵奔过来问道:“我干爷爷可还高兴?”

  贞书回头看他一脸希冀,不忍扰他兴致,点头道:“他十分高兴。”

  出了这太监的府宅,贞书死活不肯再坐张贵的马车,执意要同赵和一起走回去。张贵无法,只得自赶了马车走了。

  赵和看他走远了才道:“我方才等你时在院子里找了个小厮来问,你知那是谁的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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