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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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痛苦得低喊着,却不挣扎,手脚紧紧攀附着从嘉,从嘉摁着她,埋了头狠命得动着身子,无意中侧过脸,额头大汗淋漓,重瞳中一片血红,狰狞陌生,青鸾下意识捂住了嘴,后退一步合上门仓皇向外奔跑。

  头脑中一片空茫,只是拼命得往前奔跑,跟过来的人被抛在身后,灯光也被抛在身后,眼前一片黑暗,青鸾撞在一颗树上,她揉着额角转身靠在树干上,慢慢出溜着坐在了地上,有了订亲的日子以后,肖娘就曾为她讲过男女之事,因青鸾问得仔细,有些话肖娘说不出口,便将母妃留给她的陪嫁之物找了出来,其中有一个陶盒,打开来是一对相拥的裸身男女,肖娘告诉她:“这是夫妻间最亲密之事。”

  青鸾收起陶盒,再没问过也没想过。如今,从嘉与一个宫女做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青鸾两手抱了膝,埋头在臂弯中,从嘉为何会如此?

  寻找她的人经过林子,青鸾听到喊声缩紧了身子,她不想被人发现。

  她坐了很久,树根下草丛中起了露珠,一片湿冷,青鸾浑然不觉,她一遍一遍在想,从嘉为何会如此?自己为何会在意?她想不明白,她碰到了比辛氏更难解的题。

  有灯笼的光远远而来,一个人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拍一下她的肩,青鸾抬起头茫然看过去,那人解下披风裹住她:“走吧,到暖和的地方去想。”

  青鸾点点头,想要站起两腿一软,那人将她扶住了,想要松开她,青鸾已紧紧倚着他的手臂,若刚刚靠着树干那样不想放开,那人无奈,将她半扶半抱,往西院而来。

  青鸾随着他跨过门槛,手握住他手,将他的灯笼夺了过来,举在他面前嘻嘻笑了一声,指着他道:“先生的胡子呢?先生没有了胡子,更不象先生了,象……”青鸾歪着头,“象不经事的少年。”

  先生夺过灯笼摔在地上踩了一脚,拎起她衣领将她拎进屋中扔在榻上,一床厚被兜头罩了过来,将她连头带脚捂住,青鸾手忙脚乱扯开,又拿被子裹了自己,只露出一张脸,睁开眼,纱灯明亮炉火温暖,先生抚着胡子坐于几后,笑看着她。

  青鸾闭了眼,一点点往上拉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整个人缩回了被中。静谧了许久,先生问道,“青鸾,可想说说话?”一床被子上下动了动,先生走近了些,“青鸾,出了何事?”

  青鸾隔着被子闷声道,“我到太子寝宫,撞见从嘉与一位宫女,行亲密之事。”先生挑一下眉神情有些古怪,“青鸾嫉妒了?”被子左右动了动,先生又问,“青鸾伤心难过了?”被子上下动,先生问道,“为何伤心难过?”被子僵了一会儿,青鸾道,“从嘉美好纯良,不该如此乱来,我为从嘉伤心难过。似乎,他被那位女子玷污了……”

  猛得一下,被子被揭去,眼前一片光明,青鸾伸手去抢,先生将被子抛了好远,青鸾抱了双臂看着先生,先生将炭盆踢到她脚边,“青鸾如何知道,那是一位宫女?”青鸾将先生的披风裹紧了些,朝桌边的手炉伸手,先生拿过来递在她手上,青鸾拢一会儿道,“东宫之中服侍的人都是黄门与婆子,只从嘉寝宫中有几位小宫女,定是其中一个,不会有别人了。”

  “还有呢?比如,她可戴了首饰?或者头上可有簪子?或者身上的印记,青鸾凝神想一想。”青鸾闭目想着,不愿意去想看到的情景,可闭上眼睛,一切恍若就在眼前,女子的呻/吟与从嘉的低喘,都响在耳畔,女子的乌发在从嘉的白衣下散落,晕成黑色的花,青鸾的目光越过从嘉的肩,花开富贵图案的锦被上,躺着一支玉笄,映着纱灯的光,萤萤发亮……

  青鸾啊一声睁开了眼,两手抱了头,“我不信,不可能的,芳菲她,明明在我的院子里,在客房睡得正香,芳菲不象我,我不喜黑着灯入睡,屋里总亮一盏纱灯,芳菲喜欢黑着,所有的灯都熄灭,一丝光亮都会将她扰醒。”

  青鸾絮絮说着,反反复复几句话,似乎就要疯魔,鼻端传来酒香,先生的声音若安慰若蛊惑,“青鸾可想再尝尝?”青鸾接过玉壶仰脖子往里灌,这次的酒不烈,芳香醇厚,青鸾一饮而尽,抹一下嘴角看着先生,缓缓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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